燈光越亮患乳腺癌風險越高?
你喜歡燈火通明的夜景嗎,喜歡被萬家燈火點亮的不夜城嗎?住在城市的現(xiàn)代人已經越來越不“怕黑”了,因為我們周圍充斥著各式各樣,甚至各種顏色的光源。不過,這些看似“光明”美好的夜生活帶來的不僅是光污染,還會影響我們的健康。哈佛大學的一項新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如果社區(qū)的夜間戶外光照水平較高,住在這里的女性患乳腺癌的風險就會更高。研究人員認為,該發(fā)現(xiàn)為以往的同類研究提供了堅實的證據(jù)。
研究 光照水平和患病風險有關
哈佛大學的這項研究基于其著名的“護士健康研究II”計劃,該計劃始于1989年,是目前規(guī)模最大、持續(xù)時間最長的關于女性健康影響因素的研究之一。
流行病學家彼得·詹姆斯和他的同事們跟蹤了1989年至2013年“護士健康研究”中護士的乳腺癌發(fā)病率。109672名護士的家都經過了地理編碼,其左鄰右舍的夜間平均光照水平則根據(jù)美國國防氣象衛(wèi)星計劃的衛(wèi)星圖像估算。截至2013年,共有3549例已診斷的新增乳腺癌病例,與研究人員的預測結果差不多。
該研究顯示,女性所住社區(qū)的夜間光照水平與其日后患乳腺癌的風險之間存在直接關系:光照水平越高,風險就越高。相比鄰里間光照水平最低的社區(qū),光照水平最高的社區(qū)乳腺癌風險提升了14%。
該研究也考慮到了許多其他影響因素,包括年齡、子女的個數(shù)、體重、是否使用激素藥物等一長串的潛在影響因素。值得注意的是,燈光與患病風險在絕經前被診斷出乳腺癌的年輕女性中更為明顯。此后,詹姆斯又進行了幾項亞變量分析,其中有兩個因素比較突出——現(xiàn)役或退役煙民,以及是否上夜班。
意義 驗證之前燈光“有害”的研究
該研究之所以意義重大,是因為它為許多研究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(jù)。早在1987年,就有學者提出,夜間電光源或許能解釋乳腺癌“流行”的部分原因。這一理論在當時實屬“天馬行空”的想象,因為大家認為燈光與“有害”根本掛不上鉤,更不可能為癌癥“背鍋”。光不能破壞化學鍵,不能摧毀DNA,也不像雌激素等荷爾蒙一樣,一旦過量會造成乳腺的變異甚至發(fā)展成癌癥。
相比之下,光的“毒性”就沒那么好界定了,暴露于光源下對人健康的影響主要取決于時間。在幾百年的進化過程中,人類已經適應了24小時制,即約12小時的明亮和約12小時的黑暗。因此,我們在白天的時候身體更加期待光明,到了晚上則更傾向于黑暗,我們的生物鐘也深諳此道。然而,20世紀的偉大發(fā)明——電燈,則讓我們把所謂的“黑白有別”拋到腦后了。
當我們打破了“黑白”的秩序,隨之而來的結果就是女性患乳腺癌的風險可能會增加。研究人員之所以一直堅持不懈地尋找二者的關聯(lián),一部分是由于乳腺癌的誘因有很多,比如肥胖、飲酒等,但是沒有一種因素能單獨成立。這一點也使乳腺癌與許多其他常見癌癥不同,它們都有各自的首要治病因素,例如吸煙是肺癌的首要治病因素、肝炎病毒會致肝癌等。
原理 推遲夜晚模式削弱抗癌效果
即便燈光點亮黑夜了,光照又是如何影響女性患乳腺癌的風險呢?
研究人員假設,衛(wèi)星圖像中夜里更明亮的社區(qū),其居民接收到夜間的光源就更多。這可以理解為,既然衛(wèi)星圖上已經近似“燈火通明”,那么這些居民無論是宅在家中、在街上遛彎,還是在社區(qū)中進行娛樂活動,都會更多地暴露在光源中。衛(wèi)星數(shù)據(jù)就像是女性實際接觸夜間光源的“代理”監(jiān)測依據(jù),尤其是入睡前的時段。
如果我們在夜間接收到過多的光,那么夜晚生理模式的正常過渡就會被推遲,而過渡的一個重要環(huán)節(jié)就是血液中褪黑素的大量增加。從小鼠實驗中我們得知,褪黑素具有很強的抗癌作用。我們接收到的光線波長越短,其相對于其他光線顏色就越偏藍,對褪黑素水平降低的影響就越大,進而延遲夜晚生理模式的過渡。
康涅狄格大學醫(yī)學院教授理查德·G·史蒂文斯和其同事利用衛(wèi)星數(shù)據(jù)進行了一次類似的分析。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光照對于年輕女性的影響更大,這與2014年加州的一項研究結果相似。史蒂文斯表示,加州2014年的研究和哈佛大學的最新研究都比他們的分析更專業(yè),因為兩項研究都加入了年齡等諸多個人數(shù)據(jù),而三項研究的結論是一致的。
質疑
14%的風險高了還是少了
盡管哈佛大學研究人員的推測還算“謙虛”,得出了適度的數(shù)據(jù)(夜間光照多,乳腺癌風險增加14%),但還是引發(fā)了不同學者參與討論其正確性,這其中存在兩種不同的聲音。
研究因素是否夠全面
有研究人員提出,風險的明顯提升有可能是其他因素造成的,而非夜間光源。哈佛大學的研究是迄今為止關于女性健康狀況最好的研究之一,它的數(shù)據(jù)精細到個人,記錄了每個人的各種特征,如年齡、體重、BMI(身體質量指數(shù))、收入以及是否吸煙等。研究人員將這些因素納入統(tǒng)計模型中,發(fā)現(xiàn)并沒有改變他們對實驗結果的估計。不過,也不排除其他因素信息不完美的情況,可能存在一些殘余的“混淆因素”。
真實數(shù)據(jù)可能更嚴重
另有研究人員提出,如果晚上和深夜的光照確實會增加女性患乳腺癌的風險,那么14%這一數(shù)字顯然是被低估了,實際影響應該更大。該研究通過衛(wèi)星圖像預測夜間光源,但衛(wèi)星圖像也僅僅是個替代品。參與調查的女性是在家還是外出,她們在晚上究竟接收了多少光源是很難測量的。
流行病學研究普遍有一個局限,如哈佛大學的此次研究就是利用“代理”數(shù)據(jù)測量真實情況,這往往會低估健康風險的水平。衛(wèi)星圖像與實際情況(女性暴露在光照下)的相關性越弱,流行病學研究給出的風險評估就越低。
警告
白光LED路燈有潛在危險
哈佛大學發(fā)表該項研究前,美國醫(yī)學協(xié)會去年剛對白光LED路燈可能引發(fā)的潛在健康問題發(fā)出了公開警告。如果以哈佛大學的研究結果作為參考,那么在設計街道照明時應當考慮夜間光照過多的影響,最好在保證照明的前提下,盡量選用亮度低的燈具。
電燈是20世紀最偉大的發(fā)明之一,但是人們對它的過度使用已經導致了夜晚也亮如白晝。當我們感嘆不夜城的繁華絢爛時,也應當注意到夜晚“缺席”產生的影響。這其中,與乳腺癌相關的許多新增證據(jù)的確應當引起人們的重視。
責任編輯:露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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